小康把骨灰盒放床头柜上。一伸手，熄了灯。

小康挨枕头就睡着了。醒来时是后半夜。隔壁房东太太的挂钟正好敲了三下。

这是他来东京第二个夜晚。昨晚是医院里过的，太平间外长椅上坐了一宿。中央空调开的不算低，凉气却阵阵从地板上涌起来，罩住他的脚和腿。

后来一真轻轻摇他肩膀，在荧光灯下朝他笑，他认出来是她，她往出口处退去，他起身去追，却动弹不得，两条腿像在地板上扎下了根。

小康眼看着张一真不见了。

她走到医院门廊那儿时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楚。

玻璃门开了。她飘出去了。风撩起裙边。白裙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醒来后，小康再也睡不着了。月光透进窗户，洒在床头柜上，黑色骨灰盒亮闪闪的，像裹了层雾。夜鸟在屋前樱花树上，咕咕，咕咕。屋后河边有蛙鸣。

这地方真不错。

张一真说，这边夏天晚上到处是青蛙，经常会给它们闹醒，真是闹啊，叫起来不像青蛙叫，像牛，哞—哞—哞—。

小康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其实不必认真就能听见青蛙。张一真没说错，确实像牛叫，响动很大，有点撼天动地的意思。小康抱过骨灰盒，放在膝盖上。

小康躺在张一真的床上，张一真躺在小康的膝头。

张一真在日本七年，行李却不多，小康不到三刻钟就打包好了。房东老太太拄着拐杖看他打包。怕顺走了自家东西吧。小康苦笑。

房东老太太用拐棍头指指墙角一盆兰花，嘴里念叨叨。

小康不懂日语。

房东老太太连比带划，到第四遍。小康才明白过来。她是问他，能不能留下兰花做个纪念。

小康哑然失笑。她不说，他也会留下。难不成带回国？日本老太太占起小便宜来，一点不逊色。

房东老太太欠了欠身，ありがとう，她说。

这回小康听懂了。一真在邮件中普及过一点点日语。

张一真老是发电子邮件。小康说，装个







































北京哪里治疗白癜风较好
哪里治白癜风最好


转载请注明:http://www.dfgold2012.com/xgcs/201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