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_七月半_鬼节

中元节谈谈鬼

发布时间:2021-4-19 18:36:29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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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节谈谈鬼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俗称七月半、鬼节,有放河灯、焚纸锭的习俗。无论贫富都要备下酒菜、河灯、纸钱祭奠亡人,以示对死去的先人的祈愿与怀念。

萧红在《呼兰河传》曾写道:

七月十五是个鬼节;死了的冤魂怨鬼,不得托生,缠绵在地狱里非常苦,想托生,又找不着路。这一天若是有个死鬼托着一盏河灯,就得以托生。

这大概是我们习俗的最好注脚了。

而鬼神的有无,谁也不能遽下定论。在这个方面,孔子的态度最为可取,不知道就不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论语·述而》),总好过随口胡说。

“不说怪”、“不作怪”,也是今天想和大家聊聊的,我们带来了深港书评专栏作家李家真的两篇趣文《语忌与诗谶》与《不作怪》。

今晚要早点回家哟~

语忌与诗谶

○李家真

儿时顽劣,曾经在大年初一的清早,跑到邻里共用的院子里大喊,“要死了!要死了!”气得邻家的阿婆直跳脚。科学昌明的今天,民间似乎仍然有许多言语方面的忌讳,怕的是祸从口出,招来晦气。

比如广东人把读书(输)叫做读赢,把竹杠面(“杠”字粤语谐音“降”)叫做竹升面,电梯面板上的楼层数字往往跳过4和14,偶尔也跳过18(十八层地狱),有的还学了西方的禁忌,连13一并跳过。

民间还有“童言无忌”的说法,意思是孩子乱说只是不懂事,并不是真的在讨要灾祸,鬼神不妨置若罔闻,千万别“准其所请”。

民间如此,诗人也不能免俗,由此有了“诗谶”的说法。

唐代诗人崔曙吟出了描写明珠的佳句,“夜来双月满,曙后一星孤”,结果他第二年就死了,身后只留下一个女儿,名字叫做星星。

唐代名妓薛涛小时写了一句咏梧桐的诗,“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她父亲薛勋由此听出了她流落风尘的未来,“愀然久之”。

五代的高若拙中秋节没看见月亮,于是写了一句很有科学精神的“人间虽不见,天外自分明”,后来便双目失明。

宋代名臣范仲淹则写过八月十四的月亮,说它“已知千里共,犹讶一分亏”。后来的人认为他之所以止步于副宰相,没能位极人臣,就是因为这句诗里的“一分亏”。

这样的故事听得多了,诗人们就产生了恐惧心理,据北宋诗僧惠洪《冷斋夜话》所载,当时有一种风气,

富贵中不得言贫贱事,少壮中不得言衰老事,康强中不得言疾病死亡事,脱或犯之,谓之诗谶。

这些故事虽说编得天衣无缝,仍然可能只是巧合。回望已成事实的诗句和灾祸,当时的写景抒情,常常可以附会为带有预言性质的记事。历史上兴亡成败的分析,往往也有这种事后诸葛亮的问题。

史家为了解释已成事实的兴亡成败,有时就难免带着先入之见去找原因,殊不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把兴亡成败一概归结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倒也是一个方便法门。

鬼神的有无,谁也不能遽下定论。在这个方面,孔子的态度最为可取,不知道就不说,“子不语怪力乱神”(《论语·述而》),总好过随口胡说。

子贡曾经问孔子,死者是否有知,孔子的回答非常诙谐,

“我要说有知吧,怕你们薄待活人厚葬死者,要说无知吧,怕你们亲人死了都不埋葬。这个问题不急,你用不着现在就知道死者有知无知,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子贡

《孔子家语·致思》

子贡问于孔子曰:“死者有知乎?将无知乎?”

子曰:“吾欲言死之无知,将恐孝子顺孙妨生以送死;吾欲言死之无知,将恐不孝之子弃其亲而不葬。赐欲知死者有知与无知,非今之急,后自知之。”

如果因畏惧鬼神而不敢作恶,从功利的角度看不失为一件好事,但若是杯弓蛇影,给人生上许多无谓无聊的枷锁,则实在大可不必。

《子不语》

袁枚编撰

上海古籍出版社-6

清代的袁枚著有书名取自《论语》、专门讲“怪力乱神”的《子不语》,里面记载了一个故事,说他有个懂天文的朋友,有天晚上看见了彗星飞入南斗。这个朋友知道“见此灾者,一月之内当暴亡”,而且知道转移灾祸的方法,于是作法免祸,导致了另一个人的死亡。

袁枚问这个朋友,要是不懂天文的人看见了这种天象,那可怎么办呢?这个朋友说,不懂天文的人,看见了也没事。袁枚便说,那你又何苦懂得天文,害己又害人呢?

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恐惧本身。

语忌与诗谶,还有诸如此类造成心理阴影的“知识”,也许还是不晓得的好。在这类事情上,“无知者无畏”可以有正面的意义。

看完家真兄的“不说怪”,仍意犹未尽。

于是为可爱的读者们带来了《不作怪》。

别见怪~

不作怪

冯梦龙在《古今谭概》中记载了一件轶事,说孙丕扬(嘉靖万历年间人物)任吏部尚书的时候,新科进士向他请教为官之道,孙丕扬说,“做官无大难事,只莫作怪。”对于孙丕扬的这句话,冯梦龙的评价是,“真名臣之言,岂唯做官乎!”

《古今谭概》

冯梦龙编著中华书局-8

不作怪,也就是不弄玄虚,不搞噱头,听起来似乎是一件很容易做到的事情,但若是认真考究,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

放眼今时世界,政商艺文,处处可见作怪的例子,大概是因为社会进入了“聒者生存”的阶段,不搞点光怪陆离的名堂,芳名或臭名都将无法远扬。然而,作怪的目标往往如粤人所言,“搏出位”而已,算不得什么宏图大志。

古时的作怪,根由大致有两种。

一种是底气不足,需要通过作怪来虚张声势,比如陈胜导演的篝火狐鸣,刘福通编造的“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不过是为了渲染天命转移、造反有理的氛围。至于元人睢景臣笔下的刘邦出巡场面,所谓“这几个乔人物,拿着些不曾见的器仗,穿着些大作怪的衣服”(《哨遍·高祖还乡》),以及宋真宗安排的各色天书符瑞,种种装神弄鬼,也无非为了勾画君权神授的合法光环。东晋的宰相谢安,或者为了彰显风度,或者为了安抚人心,时常有强作镇静的表现,以致《晋书》说他“矫情镇物”。然而他的作怪,毕竟有些底子,倒还不显得格外刺眼。

晋书(全十册)

中华书局-04-01

另一种是底气太足,以为见识与职位俱高,事事都想胜人一筹。据古罗马史家狄奥(CassiusDio,-)《罗马史》(RomanHistory)所载,罗马皇帝哈德良即位之后,“先是放逐,继而处死了建筑师阿波罗多鲁斯(Apollodorus)”,因为阿波罗多鲁斯曾经讥讽哈德良,说他对建筑“一窍不通”。哈德良这种逞能作怪的脾性,使得培根在《随笔》“论嫉妒”中说,“哈德良皇帝……对诗人、画家和能工巧匠嫉妒得要死,想要在人家的行当出人头地。”中国的乾隆皇帝也是信心爆棚,作怪的表现则是随地题诗,不过他作怪作成了中国历史上产量最大的“诗人”,功劳不见得有,苦劳一定是大的。

《培根随笔》

[英]弗朗西斯·培根著

蒲隆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年3月

据南朝殷芸《小说》所载,东晋权臣桓温平定蜀地之后,见到一个经历过诸葛亮时代的长寿小吏,于是就问,“现在还有比得上诸葛丞相的人吗?”桓温这样问,大概是想听几句奉承,然而小吏回答说,“葛公在时,亦不觉异,自葛公殁后,正不见其比。”说起来,“诸葛一生惟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中心思想不妨概括为“不作怪”。人类历史上许多祸患,都由作怪而来,尤以改天换地的社会工程(socialengineering)为甚,在这些事情上,确实需要谨慎,需要不犯糊涂。

殷芸小说

(南朝·梁)殷芸著/周楞伽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

大事不糊涂除吕端之外,北宋另有一位名相,可说是不作怪的典型。李沆是宋真宗时的宰相,曾经如是评价自己的执政表现:“居重位实无补,惟中外所陈利害,一切报罢之,此少以报国尔。朝廷防制,纤悉备具,或徇所陈请,施行一事,即所伤多矣,陆象先曰‘庸人扰之’是已。憸人苟一时之进,岂念厉民耶?”(《宋史》卷二百八十二)他这番话,大体意思是我这个宰相尸位素餐,只不过成功压制了朝廷内外那些轻举妄动的建议,算是对国家略有贡献。有些小人贪功冒进,总想着无事生非,哪里会管百姓的死活?

不作怪,并不意味着不做事,即以李沆为例,他当宰相时成天向宋真宗报告各地的灾害和匪患,使得参政(副宰相)王旦很不理解,觉得他不该拿这些小事打扰皇帝。李沆说,“人主少年,当使知四方艰难。不然,血气方刚,不留意声色犬马,则土木甲兵祷祠之事作矣。吾老,不及见此,此参政他日之忧也。”李沆死后,王旦做了宰相,眼看着宋真宗大作其怪,大搞造神运动,这才叹道,“李文靖(李沆谥文靖)真圣人也。”

▼延伸阅读

《扪虱谈鬼录》(修订版)

栾保群著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7

《说魂儿》

栾保群著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7

《百鬼夜行阳》

[日]京极夏彦著

王华懋译

世纪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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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来这阵“妖风”里走一圈吧

链接:世界无妖怪,单调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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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晓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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