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_七月半_鬼节

东风托付旧情怀昆仑山

发布时间:2017-7-9 17:57:45   点击数: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路上,任重华如何逗,星河还是恹恹的,她手里那支云深象是失去灵性一般,了无生气的躺在她手心里,跟一根普通的簪子没有差别。   回了重华宫,松风迎出来道:“神君你们可去哪了?夷光神女间中回来过一次,听说神君出去找星河姑娘了,似乎很焦急,忙忙的也找了出去。神君遇见她了吗?”   重华淡淡道:“松风将宝蓝儿带去,好好喂它一些火精,明儿再给他一颗朱雀内丹,夷光的事知道了。”   松风笑嘻嘻的来牵毕方,毕方却不肯走,伸出翅膀想碰一碰星河,却又没碰,似是忌讳自己是火身,但又十分想安抚星河。星河看着不管不顾,上前就要搂它,倒把毕方吓了一跳,挥挥翅膀远远飞走了,留下一片的燃烧的火羽。   重华感慨道:“这鸟儿果然天生神物,不足半岁已经如此灵性,星河,你也不要太过伤心,重华虽然一时没办法替云深恢复灵性。明日重华会请陛下看看,四海八荒内原就没有父亲所不知不能。何况云深来历神异,不会这样便失去本来面目。”   星河张嘴欲说什么,夷光却匆匆忙忙赶了回来,接口道:“可出了什么事么?都是夷光不好,彩霞忽然鬼鬼祟祟的来夷光的殿中,只磕头求夷光收回成命,将她重入云神门下。又哭说那日受紫玉牡丹胁迫是因为家中老娘天人五衰,快要去了,求紫玉牡丹的国色天香花露救命。紫玉牡丹答应的条件就是彩霞得帮她对付星河。我便信了,又可怜她纯孝,便同她去东海看她老娘。路程遥远,耽搁半日,见她老娘好端端坐在家里,我知上当,已尽力往回赶,却被她和她老娘缠住,一再逼问下,才知她老娘确实天人五衰之症,快要去了。紫玉牡丹给了她国色天香花露,但条件是让她娘两绊住我。”   她顿了顿,担忧道:“我便知不好,她们必是有什么法子要对付星河姑娘,匆匆赶回,问过松风才知道星河已经出去一日,神君你也有事不在重华宫,回来不见星河姑娘,出去寻她,半晚上没回来。夷光找了这天宫能去的地方,看见蟠桃林中一地的凤凰,便知已经出事。没见姑娘和神君,便忙四处找寻,想起回来时,遇到松风才知道神君和姑娘已经回来了。”   她转脸向星河道:“姑娘没事吧?都是夷光不好,不受彩霞的恶当,就不会让姑娘落了单。”   星河感动的握住她手道:“漂亮姐姐,你对我真好,星河没事。”只是星河没事四个字,她说的恹恹的,非常勉强。因为她的云深明明出了事,可又心地善良,不想让夷光继续自责,便想瞒了过去。   可夷光可是几千年的神女,是人间的西施,当过间谍,和吴王那样的王日日斗心计和郑旦及吴宫美女明明暗暗较量过无数次的人精,一看星河神色,便知出了事,也明白她的心意,更加难过和歉疚。   重华看她神色,知道她的想法,也十分信任她,不想她这么自责,便向星河道:“星河,你将云深暂时交给夷光,看看她用天上的云影霞光能否洁净掉天河,桃花和凤凰的污渍,天空中的云原就是具有净化作用的。”   星河想了想,看了看夷光,后者一片诚挚的看着她,带着许多的歉意,她没来由就觉得亲近和熟悉,她恋恋不舍的将手心中的簪子交给夷光。   “姻缘簪!”夷光暗暗吃了一惊,更加觉得责任重大,匆匆告辞回了她的居处。   进了门,她忽然叹了口气,这支簪子,她一开始就连见也没去见过,如今,却被簪子的主人亲手交托。她缓缓的将簪子插入云鬓之中。云深没有退出,它象死了一般失去了光泽,任她插在发间。

  重华抚慰了星河半天,星河总算开心一些,他给她讲故事,哄得她睡了,这才关上门自去了重华宫内歇歇,累了一晚,他也有些乏了。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不见,星河原本阖着的双眼静静的张开。呆呆的看着案上的孤灯,民明月照在窗上,皎洁安静,星河披衣坐起,推开窗,呆呆的望着天上的圆月,绿窗上映着她纤纤的身影,显得格外的孤凄。   她一向是最天真赤诚的性子,热情而冲动,纵是有什么不愉快,也转瞬便忘了。在太行山,人人都爱她宠她,知她是女娲娘娘的掌上明珠,原没有受过委屈,识过烦恼的滋味。自从遇见重华,她从来没有这样的开心甜蜜,却也从来没有这样的处处荆棘,步步都是害她恨她的人。   小小星河第一次有了心事。她很自责,她自己的几次出事,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觉重华处境艰难,她无论如何也要和他站在一起。至于那些女生的醋意,她悄悄问过自己,如果她不是她,看见那么好的重华跟别的女子在一起她会如何?   不,不会的,重华是星河的重华,星河也是重华的星河。没有别的女子,连假设她也不愿意。   可害得云深失去灵性,象死了一般,她心里很不好受,也很茫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她和重华在一起,一路上,重华生过病她受过重伤炎华也被带累得魂不守舍,璇玑也总是为他们在一起痛苦。   他们不是天定的姻缘么?   星河没有答案,只觉浓浓的深愁象是这无边的黑夜,象酒一样苦涩却也象酒一样让人茫然。她遥遥隔着窗,静静的看着皎洁的圆月。   这,便是长大的滋味么?   她很不开心,可是她也不愿意重华为她担心,所以才假装睡着。她虽然从来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但却也知道,并不能事事都让对方知道。因为她怕重华担心,更怕重华以为她后悔了。   她后悔么?她确实很后悔,却不是后悔遇见重华,爱上重华。他是她的光,她想像不出没有他的生命将是多么的黯淡和无趣。   她很后悔她娘亲在时,她没有多学一些本事,她以为阿娘会一直一直和她在一起,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阿娘会突然不见了,她怎么也找不到她。更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遇见一辈子想要在一起的人。而那个人竟然是天之子,他活的那么艰难谨慎那么委屈自己,她原不该这么脆弱,让他活的更不安生,成为他的负累。她得学会面对和承受这一切。只是她的世界一向太单纯,她遇见的每个人,除了王母炎华,这天上的一切她都不懂得,她不明白神仙之间为什么要斗争的你死我活,不明白她们都那么美,但是为什么这么坏,甚至不明白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李天妃昆仑山都说她不好,视之为仇,可她却从来没有为难过自己,还帮自己,不让凰王欺负自己。   她很迷惘。   夜还很长很长,星河从怀中取出只笛子,就是从前在太行山,和重华的玉箫相和的那一支。夜色如水,笛曲幽幽的飘荡,正是重华爱吹那一支,星河吹的很笨拙也很吃力,却全副身心全心全意的在吹   窗下花影摇动,星河忽然听见一声轻响,她停了笛声,高声道:“谁?谁在那里?”

  花木依稀,花影摇动,纱窗上摇摆不定的影子似是无数的怪兽欲择人而噬,却没有人答星河。   星河匆匆追出,只见苍苔满地,却有一路不太清晰的木屐的痕迹。她没有听错,方才确实有人在这里,这人是要做什么!松风自来冒冒失失,必定不是他。而这重华宫内,由于重华素性喜欢安静,统共也只得松风一个服侍的。他是小童,星河的起居自是不劳他照顾,重华以前都亲手照看,她身体突然长大拔高后,便是她自己照顾自己。王母曾经问她要不要一个侍女,也被她天真无邪的问道:“为什么得有人照顾星河呀?星河在阿娘宫中,也向来自己管自己。”   朱门深锁,门前一径小路,靠窗的一边竹林环绕,另一边又是各色的花,微风一吹,如同低低的人语一般。海棠花树下系着星河惯常坐的秋千。星河忽然发现秋千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走过去,中庭的明月静静的照在她的杏子红的单衫和肩头披着的粉衣上,也静静照在秋千的百尺丝绳和锦绣坐垫上。   重华自己虽俭朴,对星河却是极周到细致的。   那奶黄色的秋千架上孤零零摆着一朵花,那花枝叶鲜活,灿烂动人,还带着露水,星河细细一看,是枝枝叶完整,品相很美的蔷薇花。那花叶上除了蔷薇花本来的香气,还带着细细的幽微的女儿清雅的香气。这分明是一朵被簪在女子鬓边的簪花。   星河虽然不好这个,却也认得,顿时只觉得毛骨悚然。刚刚的的确确,有人在这窗外看着自己,可能还不止刚才,这人偷偷藏着不肯出来,却躲在一边监视自己,她是谁?她想要做什么?   星河抬手就往鬓发上掠去,手却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她的云深已经坏掉了,现在正交给云神净化。鬓发上空空的,一如她失落的安全感。   “你是谁?你是谁?”星河高声道,明月照在花木的影子上,显得狰狞而鬼影重重。   “星河,你怎么了?”星河闻声,急忙转身,是重华,重华只穿了件白色单衣就过来了,一脸的疲惫,显然是梦中被星河的两次高喊惊醒了。   星河一见重华,扑到他怀里,牢牢抱住。重华抚慰的摸摸她的发,好半天,星河才悚然道:“刚刚有人在窗外看我,重华,有人在监视我!”   重华皱了皱眉,将星河护在身后,四处看了一过,明月高照,夜风微拂,竹叶声沙沙,秋花淡淡。重华轻笑道:“星河一定是睡迷糊了,哪里有人。这天宫中,谅也没有人敢夜窥我重华宫。璇玑当日身为星君重职,夜窥天家,还被发落打下人间。重华虽然不济,却到底也是陛下的儿子。”   星河白着张小脸,不说话,伸出只手,手里静静的躺着一只美丽的绯红蔷薇。重华看了一眼,怔了怔,忽然笑道:“你却在哪里拾到的,原是重华摘了玩儿的,你看,我这里还有一朵。”   边说边从袖中,果然摸出一朵一模一样的蔷薇花来。星河这才安下心来。她方才实在是被吓到了,更有无穷的恐怖想像在小脑袋瓜子里打转。她不好意思的冲重华笑笑,道:“害重华睡梦都不得安生,是星河不好。重华快去歇歇吧。”   重华笑道:“我可不能看着小星河一个儿睡的害怕,来,重华陪着你,你乖乖的睡。”   好容易,这一次星河真的被重华哄睡着了,她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翼,小脸儿粉嫩,睡的很是香甜。   重华这才轻轻的带上门,却顺手布了一道结界,将星河的屋子用宝蓝色的光裹住,这才轻轻道:“你这又是何必?重华只望你善自珍重,莫再跟着我和星河。”   他的语声轻飘飘落下,四围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也不知他到底是在跟谁说话。

  第一百三十四章   重华又等了许久,还是没有一点回音。暗地里的人来的无声无息,走的也无声无息,或许,星河追问的时候,那人已经远遁。重华静静的看了会花木深处,忽然一笑,随手摸了摸袖中,将三朵一模一样的蔷薇花都放在秋千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凌霄宝殿早朝   龙王禀过四方雨水,地母禀过人间大事,李靖禀告过舜华和杨戬在烈域水渊的战况。高踞在御座上的天帝,目光越过众人看向重华,重华却恭恭敬敬一礼道:“四季司花,人间牧云,一切如序。”   天帝一挥袖,一旁的值日星官立即高唱道:“退朝”   群臣恭恭敬敬躬身行礼,鱼贯退出。天帝忽道:“重儿留下,你我父子许久没有一叙天伦了。”   重华恭恭敬敬含笑道:“是。”   待众神仙都走的一干二净后,天帝挥挥手,身边的随侍也悄没声的退出了凌霄宝殿。空荡荡的大殿上只留下他们父子二人。天帝目光沉沉的看着重华,重华顿时又如同当日牵着星河跪在父亲面前一样,汗出重浆。   他擦擦汗,忽然跪伏在地道:“方才众仙面前,孩儿不敢向父皇请罪。凰王昨日蓄意弄坏了孩儿的姻缘簪,父亲大人也知簪子来历,于是重华出手教训了凤凰一族,没成想这孽障竟起了不臣之心,不惜同归于尽,也要放真凰天火火烧孩儿和父亲为母亲种下的桃林。幸亏飞凤护主得力,又以姐妹深情劝得真凰回头。孩儿虽觉她有悔改之心,但实在大逆不道,不得不惩戒,已罚她自去了人间磨练修行之心。她万般恳求,孩儿才允了让飞凤暂回凤凰族,暂代凰王之职。”   他说着重重一磕头道:“未禀明父皇,重儿擅自处分王族,求父亲降罪。”   天帝倾身道:“这些朕早已知晓,你是我天家的神君,处罚犯错的王族原是你的本分。只是朕却想问你,飞凤原是凤凰族留在天宫的质子,现姐妹俱去,你又才重创了凤凰一族,如何保它们不起不臣之心,脱离天宫辖制?”   重华恭恭敬敬捧上那只光华夺目的真凰内丹,道:“父皇请收下凰族的孝敬,它们的忠心父皇也是深知的。”   天帝不禁迟疑道:“这……”   重华笑道:“这是真凰儿的一片孝心,临去人间时,她惦记父皇恩义,特意留下万年内丹,苦苦哀求重华一定要带到给父皇。”   天帝目注重华许久,忽然笑道:“难为她一片孤忠,也难为你为保他们凤凰族,竟做了恶人。既是交由你手,你便且代朕存着,待得真凰回了天宫,你再亲手交给她。凤凰儿虽言止失当,你已小惩大戒也就罢了。你且想想,替朕备一份什么仪礼贺一贺飞凤,并好好的抚慰抚慰凤凰一族罢。莫寒了九重天地,四海八方的心。”   重华笑道:“哥哥近日苦战,也盼着父亲嘉许呢”   天帝又看了看重华,半晌忽然笑道:“那你得个空儿带上朕的一应劳军之物也去看望看望你哥哥,走之前莫忘了走一趟你嫂子处,他们夫妻许多日子不得相见,必然有信物书札要你代传。”

  重华笑着领了命出了凌霄宝殿,想了一想,还是去带了星河出来,这才带上劳军诸物放入乾坤袋中,牵了星河去舜华的东宫。   重华的重华宫在中天以西,舜华的东宫却端端正正就在中天的正东方。   重华因为崇尚君子之德,兴好简静,所以重华宫陈设极简朴。舜华却是做惯储君又沙场百战,更不在意这些,他没有特意的奢华精致,却也没有简朴到清净无为,他的东宫一切都是大气而恢弘的,格致比紫薇宫小一些,却比紫薇宫多出更为原始质朴男儿的气息,   他们待女使通报走进去,才到半道上,已先听见宓妃的笑语:“二弟,星河好久不见,嫂子竟不知你们已回了天宫,要不早去看望你们了,罪过罪过,你哥哥回来该说我了。”   重华笑道:“长嫂为母,重华星河原该早来觐见,又怕打扰嫂子清修,才耽搁了许多时日,近日大哥在魔域作战甚勇,父皇特意让重华去传旨嘉奖,这不,父皇恩意特特来问嫂子可有话有信有物事要带给大哥?大哥收着万里家书,也可聊慰乡思。”   宓妃听说,疾奔两步,一张容色绝艳,肌肤胜雪的脸出现在重华,星河眼前,他们只觉得眼前忽然一亮,整个东宫都似已变作了她一个人的背景,她的容颜似带着辉光,濯濯让人觉得如山涧清泉,松间明月。   只是那张脸上不知为何,还是看的出带着一些的忧虑。重华见了笑道:“天宫祖制,战时女眷不得随行,却不知我嫂子也是女中豪杰,原不逊于男儿。嫂子可是有计教我?”   宓妃亲亲热热牵了星河,一边问她天宫住的习惯不习惯,昆仑山好不好玩等,一边笑道:“二弟休要取笑。我也无他物带给阿舜,只有方才还在做的一些东西相托,你们同我来。”   星河以为是针黹女红,好奇的到越过宓妃,先行进了东宫。   星河才走到内室便呆呆的看住了。   只见宫殿正中有个仿若缩小十倍的地形模型。有高山,有丘陵,有深渊,水银模拟江湖大海,仙力冉冉使其流动。还有一整块空地积满了凤凰的羽毛,正在熊熊燃烧。各个地域又错落有致的放着一些用泥偶做成的妖魔和天兵。那个正中拿着银枪威风凛凛和泥做的璇玑斗在一起的,正是舜华的泥偶。   星河不由好玩的想要伸手去抓一个玩,却被重华一伸手将她拖了回来,这才笑道:“嫂子指画形式,群魔尽在吾目中也。”   原来宓妃做的竟是后来流传到后世军事推演必用的沙盘。她这么多日没有出过东宫半步,就是在这里推演魔界地形,预演作战方案。她听重华称赞,也只微微一笑。   重华仔细一看,却连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心内暗暗吃惊,这上古人王之女果然了得,她竟然是在试图恢复佚失了的伏羲降魔大阵。她天天在这里费尽心力,一则是以解对丈夫的思念,对丈夫战况感同身受无比关切,二则确是和寻常女儿家有不同心胸,那些宫斗宅斗的伎两,她根本就不挂心,别说去施展了。三则确实名家子弟,胸中经天纬地。只这伏羲降魔大阵已看上去和伏羲出手别无二致。只不知威力如何。   看重华看她,宓妃只一脸郁闷的摇摇头,表示仍然只具其形。重华却不肯轻视,细细的又看了一遍。

  第一百三十五章   宓妃看重华看的专注,微微一笑道:“我相托之物便是这劳什子,有劳二弟远赴险地,将它带给我家阿舜,待二弟回时,再让阿舜将他所亲历的几场大战一一在这上面演示,带给我以慰万里别离,嫂子便感激不尽。”   重华恭身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重华还没直起身,宓妃已端端正正还了一礼。   星河对亲人间还各种繁文缛节的天宫规矩很是不耐,也不理解,她在太行山和土地公公也好,众山灵精怪也好,甚至大白小金也好,彼此从来想见就见想说就说。不由得悄悄打了个呵欠。   却被宓妃正好看见,一笑,牵了她手,挨着她并排儿坐着,无限爱怜的拍拍她手背道:“我已听人说起,妹子竟是娲皇之女,怪道前次玉山初见,你我一见便投缘。小时候我还跟我父王去娲皇宫中玩过呢。”   星河听她提起阿娘,惊喜无限,这是第一次有人正面和她说起见过她阿娘,顿时两人絮絮说个不停。   原来宓妃正是人王伏羲之女,上古时期辖制诸天的是上古天帝,但人间却是地母女娲和人王伏羲。伏羲和女娲本是一对亲兄妹,那时上古神魔年年动荡,神族间也互相战斗,甚至还撞破了不周天,女娲忙着补天,造人。伏羲却给人类创立了制度,教给他们打猎捕鱼,使其婚姻,创制八卦,和文字雏形。两兄妹都很忙,走动并不頻密,加之星河出生的虽早,却是上古莲花,神识和人形很晚才修成,所以并没有印象,叙说家常中这时才知道两人竟是亲戚,不由又惊又喜。   聊得投契,宓妃随手便从自己裙上取下个饰物,给星河戴上道:“这是表姐给你补上的见面礼,你可万万莫学重华酸文假醋的跟表姐客气。”这时她已不再以嫂子自居,改口为表姐,嫣然不再是婆家人而是星河的娘家人。   星河爱不释手,看个不住,只见那是只很具古风的小琴,不足巴掌长,琴弦精巧,琴身优雅古朴。琴尾上系着的丝绦却是淡淡的缤纷星光色,美丽极了。   重华忙忙道:“万万不可,这伏羲琴乃上古人王宝物,太过宝重,星河怎受的起?”   宓妃嫣然笑道:“重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论阿舜,我是你嫂子,我要送谁什么礼物,做阿弟的不好干预吧。论我父亲,我和星河正是自家姐妹,我听说小星河什么随身的宝物给人弄坏了,我一则怕星河伤心难过,再则这琴原是女娲娘娘做的丝弦,让妹妹戴了也是个睹物思人的意思。何况宝物护主,有它,星河在这天上也少些风波。”   重华微一沉吟,立即正容带着星河行了一礼道:“上有赐,不敢辞,如此多谢储妃了。”   星河一听那琴上的丝弦是阿娘亲手做的,更不肯放下,不住的把玩,连重华和宓妃又说了什么也没听见。   过了好久好久,重华才带着她告辞出来。

  出了东宫,重华踌躇了一会,便道:“明日便是中元节,魔门大开,正是去烈域水渊的好时候。重华领了陛下旨意,须去走一趟。星河你是去母亲的昆仑山和重华母亲在一块,还是在天宫,我已嘱咐云神好好照顾你,刚刚又托了重华嫂嫂你的表姐来照看你。虽重华不是战将,不受不让带女眷的限制,但那是群魔之地,重华自身已经很勉强,难保一时护不得星河周全。”   星河这才知道方才走神没听见的是他将她托付给了宓妃照看。应是知道天宫人心难测,又有极为强悍的李天妃不知对星河到底何意,天帝虽有大能,但到底男人又心怀天下人间,顾不得一个小小星河。重华是早知道宓妃是伏羲之女,和星河有亲,才特意带了星河去见她,看她待她亲厚,才放心相托的吧。   星河摇摇头,声音不大,却极坚决:“不,重华去哪,星河去哪。正因为危险,星河才要去,重华不放心星河,星河又如何放心重华呢?”   重华有些无奈,想一想又道:“乖,星河若不听重华话,重华可生气了。”   他知星河最在乎他是不是不高兴,这时奠出杀手锏,星河瞪大眼,咬着唇水汪汪的看着他,显得无限委屈,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让人很为心软。   重华轻轻的抱住她,在她耳边道:“重华很快便回来,你须照顾好自己,不要太相信别人。”   星河泫然,还没别离已经要哭了,她和重华在一起后,还从来没分别超过半日,重华又是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却知道她不能不听重华的话,第一她怕他生气,但最要紧的是,她那么弱,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呢?倒极可能连累了重华。她再一次深深的懊恼,自己那么弱,为什么,在太行山中,只知酣睡和每日玩耍,从来没想过她要变强,她有一个顶天立地,扶起全人类的阿娘,她便安心的站在阿娘的羽翼下,从来没有想过她也要长大,她也要为阿娘分担,她对这个天地也有责任。   重华,她依依不舍得牵着他,一路送他去南天门。她轻轻道:“我就在重华宫中等你,娘娘那里虽又好又安全,但我不能一辈子都依赖别人,我想要学着自己面对重华面对过的一切,星河是重华未来的妻子,星河不怕。”   重华心中似是百感交集,无言的将她轻轻搂入怀中,很久很久也没有松开。星河闭目紧紧的靠在他怀中,两人不交一语,却似已两心相映。   直到一个声音忽然道:“小儿女真是儿女情长,如此缠绵,羡煞老夫。”重华猛然放开星河,星河睁开眼,无限怨怼这杀风景的讨人厌。两人一齐看过去,这样讨厌的腔调又是这样的说话方式,当然再没有别人,只有全天上最嚣张的李天尊。   自那日他在天妃遗境中受了重伤,他妹子从天帝手中要走了他,把他藏在天上,但后来她自己被围攻,落水,产子,大病,后来再派深颦去接人时,深颦回来禀报却说他已不知所踪,连天帝的早朝他也缺席很久了。   这会儿却忽然出现在这南天门,重华不动声色的一挪身子已将星河挡在了身后。

  第一百三十六章   昆仑山   董双成安安静静的坐在王母的玉虚宫殿前,隔着重重珠帘,远远吹着高华出尘的笙曲,一对白鹤在珠帘后王母的殿前缓缓起舞,说不出的优美高华,王母懒懒的看着,倒象在想自己的心事。   白鹤徘徊,碧山长望,举翅高飞,又翩翩而下,一双白鹤落到地上,忽然化作一对穿白衣的神仙,面容如画如描,却是两个风神高蹈的男子,头上戴着高高的鹤冠。无比优美却又悠闲灵巧的作着鹤舞。   王母恹恹瞧了一眼,反而一挥手,那两个白衣男仙立即停了舞,垂手退了下去,刚刚退出玉虚宫,便重化为两只仙鹤飞入云宵之中。   董双成也即住了手。   好半晌,才悄悄进来,站在王母身后,轻轻的替她捶背。这些原是小仙娥的工夫,只是王母从来待许飞琼,董双成亲厚。她们却也不便小姐样干坐着,王母有话想说时,便是这般模样。   她还没开口,王母突然“呀”一声痛呼,原来她自己百无聊奈中竟然将长长的指甲生生掐断了一根,她怔怔看了一会,忽然开口道:“我心里突然心跳的厉害,只觉神思不属,大为不详,舜儿在烈域水渊和群魔缠斗也不知如何了?”   董双成忙笑道:“天气新凉,娘娘许是不适应气候,还是不要平空臆测的好,储君天生宝贵,又弓马娴熟,烈域水渊那些魔头也和他战了多年,纵然一时剿灭不清,也断没有吃亏的道理,娘娘莫要担心。”   王母怔了怔,又道:“今日中元,重儿在天宫,炎儿游历天下,他大哥多谋善断,许还能自保,他两……哎,我这为娘的没有教给他们更多的本事。”   董双成听见说至炎华时,也怔了怔,却转瞬淡淡一笑,道:“娘娘偏心,断了指甲只能应在他们三位神君身上么?就譬如双成,自小得娘娘爱护,引为臂助,焉知不是应在双成身上?”   王母忙道:“休得胡说,知你是为怕我挂怀忧心,只是儿行千里,做母亲的如何能够不担心。我这心里总是慌的很,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一样。其实除了他们三个,我也怕是应在飞琼或者星河身上。”   她叹了口气,缓缓道:“飞琼自小跟你一样,跟在我身侧,哪里吃过什么苦头,如今颠沛流离,也不知到底落到何等田地,你若得空,还是出去帮娘娘找一找,看到她,叫她回来,告诉她娘娘不怪她,她必然有她的苦衷。”   董双成想了一想,认真道:“是。”她一向话少,王母却知她向来言出必行,总算放心一些。   却转而是更加忧虑的长叹,董双成看了看她的神色,轻轻道:“娘娘莫非还在为炎华神君责怪星河姑娘?”   王母叹道:“我如何还会怪星河那孩子,她便如那琅轩树上的美玉,干净通透,炎儿的感情是他自己做的孽,人姑娘连知道都不知道。如今炎儿看开放下,多经历多游历,正是再好不过。他的性子,原就该好好磨一磨,总被我拘在昆仑山,又如何能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虽然每常思念他已极,却还是希望他多加历练,哪怕多遇见些艰难险阻,他们三兄弟里也只有他一直顺风顺水,连挫折都没有过。此番感情受挫也是好事。”   董双成默默的听着,只在间隙给王母剥上几颗仙果,递上一盏玉露。   王母悠悠叹道:“星河那孩子好在纯洁无暇,却吃亏也吃在太过干净,一点险恶都不明白。何况她……”   她想了想却又住嘴不说,只缓缓道:“她待我一片挚诚,我是深知的。给我治眼,给重华治重病都是全然不顾自己。她这样的性情又如何不让我担心。李天尊虽然又阴又坏,但在我面前,玄光镜中却耍不出什么把戏。我这数月来一直在思虑李天尊三生问名时所说的,星河今生后世一片血光,大不吉利,是暴毙横死之相到底是什么意思。总要找到根源,帮她化解了才好。”   董双成眼中露出深思之色,忽然道:“要不要我回一趟家中,查查是否有典籍可循。”   王母看她半晌,伸手拍拍她的手道:“也好,你跟着我做女使原本委屈了,你和飞琼不同,且回去罢。能帮到星河才好。”   董双成似是想张口表明心迹,却又默默的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她深知,做永远比说好。   她恭恭敬敬向王母行了一礼,退出玉虚宫,刚退出便如同那两只鹤一样飞上青空。 巫咸之国   下昆仑虚,延通天河至长江,再从长江下行,经瞿塘峡便到了一个传说中最为神秘的所在。巫咸古国。这里的山叫做巫山,这里的河叫做巫溪。这里既没有神灵也没有妖魔,整个古国只知道十个赫赫声名的名字: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祗,巫谢,巫罗。他们是上古十巫,   这里依旧“一泉流白玉,万里走黄金”。但这里却一个影子也没有,夔山和巫山相偎相倚,大江水流依然很急。淅淅沥沥的九天云雨落个不停,烟云在山峦上凝而不散,也不知哪里来的猿声,在十二峰中显得更加的凄凉悲哀。萧萧暮雨中,古道苍苔,一枝红叶象是凝着千万愁恨,颤巍巍伸展到雨中。万枝空翠间,显得尤为夺目。   炎华忍不住问璇玑道:“你我早在大峡深谷外,便已数次用神力魔法探测过此间,且也出声相邀,明知这里绝再找不到上古十巫,为何你却要跟我强行破了结界也要到此——他们十巫中若是有一个在,也绝到不了此间。十巫虽精于医药和占卜,但人不在又有何用?”   璇玑轻轻笑道:“别忘了我正是你口中的邪魔歪道,今天却又是中元地官赦罪之日,我魔界虽和地官没什么相干,却总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古怪法子,也许能令我们找到一些他们留下的遗迹,或许便能卜知,这些上古神魔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女娲娘娘又在哪里。”   炎华忽然想起一件事,神情古怪,想说却又有所顾忌。   璇玑轻笑道:“你怕我夺取上古的不死之药么?我确有这打算,我想看看对衡儿有没有用。”   炎华心中暗道:你口中的衡儿指的是星河么?原本找星河阿娘,绝不应贪图上古神巫的宝贝,只是你却是抢了来给星河吃,我该不该阻止呢?   他在心里竟一时踌躇不决。   璇玑却没他那么多道德感和顾虑。已当先攀了红叶,轻轻一点,便往巫山十二峰最为奇秀绝美的神女峰掠去。   炎华想了一想,一蹬脚也飞了上去。两人一个火红,一个银白,在空山暮雨中显得格外的夺目。炎华的双眼如同火炬一样,让整张脸显得更加生动热烈,如同太阳一般。璇玑一神银白,白发垂在胸前,一张脸却妖娆艳丽,眼中是说不出的魅惑或魔夜。七月十五,也是十五,原本也该是月圆之夜。这一天,对于他们魔们的影响,原本远比任何一天都要强大,炎华却没发觉。只顾冲上去和他并肩飞在一起。   但还没冲到他的跟前,不知为什么,他突然从空中摔了下去。率先飞动的璇玑怔了一怔,眼中的魔意才慢慢熄灭了一些。他还仅存的神志怕是自己伤了炎华,连忙跟着飞扑下去。他的去势如同流星,在半空中追上炎华的下坠之势,一伸手便牢牢的抓住了他。   这才止住了炎华突然的下坠,他看了下四周,双脚轻轻一点,便与他借力一起落到旁边的松树下。这才问:“你是怎么了?”   炎华茫然的看着璇玑,痴痴惘惘的道:“我不知道,我方才突然心头一痛,仿佛有什么事情快要发生了,总觉得不吉利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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