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中元节_七月半_鬼节 >> 风俗习惯 >> 情满人间中元节,用文字纪念母亲
张玉琴,年出生,内蒙人,作协会员,喜欢文字,著有散文集《一路走来》。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一早天就淅淅沥沥下着雨,使这个节日更加阴郁。
每年的这一天,总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不由得想念母亲,想母亲生前的种种辛苦劳累,热情善良,还有许多无奈和愁苦,疾病和贫穷。每年都想,但随着母亲离开时间的拉长,情感也在不断变化,由最初的痛苦难受变成思念后悔到今天对人生的思考。
母亲一生共经历了65个春秋,但在我眼里像一部历史一样厚重,虽然母亲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妇女,但母亲在我心里就是历史的一部分。
母亲出生在一个富农家庭,过了几年衣食无忧的生活,可好景不长,母亲9岁时姥爷就去世了。后来家庭一路败落,好曰子都没给母亲留下多少记忆,却把母亲从温暖的被窝推向冰冷的世界。但似懂非懂的母亲依然还在上学,她的衣服如乞丐般破烂,有一次竟然招来野狗的追咬,母亲最后没跑过狗而被狗挖坏了背部,这块伤痕虽然母亲亲眼看不到却伴随了母亲一生。
家道中落又逢自然灾害,姥姥家没有了男劳力,孩子又都小,为了保命,姥姥把刚能出嫁的大女儿母亲嫁到了偏僻的农村。因为村里有田有地,能吃饱饿不死。仅为了生命最基本的要求,母亲就被阴差阳错从城镇嫁到了山区,与未曾谋面的父亲成家结婚。
爷爷家当时的封建观念很重,儿媳妇儿进门三件事,父亲家毫不例外,更何况爷爷是个极其严重的大男子主义者,所有家规都要求特别严格,直到我们孙辈还影响不小。母亲从头到脚被进行了"修理"。天性活跃的母亲哪里受得了这般考验,何况母亲还残留着一点“贵族"血脉。因此家庭战争从没有间断过,从我有记忆起就是争吵打闹不断,没有別人家的宁静祥和。我们当时特别害怕,但他们吵闹完依然各自忙碌,尽管谁也不理谁,但从不耽误营生和我们的吃饭,除非母亲受了特大委屈哭泣才顾不上做饭。
有时我们特恨父亲,觉得父亲横行霸道,觉得母亲可怜特别同情。有时觉得父亲也很辛苦,每天为家起早贪黑,觉得母亲不够忍气吞声。其实到现在我们姊妹们也分不清谁是谁非。只不过他们观念不同,因此分岐很大。母亲思想超前,常有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又比父亲小整整六岁。但父亲保守,又是一个特别孝顺的孝子,凡事请教大人,遵循许多家教家规。自然家庭战争成了反抗与压迫的主要矛盾,若说谁错谁对,应该是历史和社会的问题,或是性格不同而已。
所以这个分歧与矛盾也伴随了她们一生,母亲也许最后也没明白,认为自已不够好,父亲不满意。而父亲却认为母亲高傲自大,觉得嫁农村委屈了。其实身在其中的她们谁也没有体会到,生活中的他们是那么关心对方,只不过两个刀子嘴的人谁也不愿说软话,最后把不幸归结在婚姻上,说她们注定大婚不隔,只是为了儿女才走完一生的。
母亲以为的婚姻不幸可以忽略不计,本来她们那代人有几个是为自已而活的。她们把自已的不幸放置起来,全力以赴为家操劳,像男人一样下地干活儿,抽空做全家一曰三餐,还养一堆鸡鸭猪羊添补家用。在晚上或农闲时节还东凑西拼做全家人的布鞋和过年衣物。尽管母亲四季曰夜忙碌,但我们的脚指头还是经常露在外面,母亲哪里还有闲心顾及自已。
当我们姊妹们稍微大些,不论男孩女孩都要让我们上学,这在当时当地是多么大的争议。因为很少有人家让孩子上学,女娃更不可能。但母亲还是顶着家庭内外的压力把我们一个个送进学校。矛盾的激化是我中考落榜后的补习,不仅外人不理解,念就念吧!毕业了还要补习,真还想穷山恶水飞出个金凤凰。爷爷说活了七八十岁了还没见过,怎么也不让继续补习。但母亲不知为什么那么相信我,坚持让我返校。记得我是在秋收完的一天偷偷背着行李离家的。我还清楚的记得,担心我走了母亲怎么向爷爷交待,因为家是爷爷做主,是标准的老式家庭,我怕母亲为难,母亲说没事儿,就说你去县城看病去了,过段时间就好了,你爷爷不会追着没完的。
就这样我才返校,而且一学期没敢回家,我怕回去了再念不成,我也不知道母亲因此忍受了多少委屈,那是母亲少有的对爷爷的无言反抗。时过经年,我无意指责爷爷的冷漠,他们也是时代的牺牲品,重男轻女的思想一直左右着他们,如村里许多无知的乡亲们一样,许多偏见早已根深蒂固,不仅不理解别人,还受害于自已的子孙。母亲之所以不同,因为她来自一个相对进步的环境。
后来我们一个个过上了好日子,而母亲却疾病缠身,最终她疲惫的身体没有抵得住疾病的侵蚀倒下了。
临走前一年,母亲已预感到大限将至,将父亲的衣服分门别类整理好,写好冬衣夏装秋裤袜子等纸条,怕父亲这个大男人照顾不好自已。
有一次我善意地哄母亲,说我已给你找先生算过了,你能活到75岁,这个先生算命挺准的。母亲混浊的眼睛亮了一下,到那时能看到小孙子上大学成家了。我心里像刺了一下难受,我是看不下母亲再为自已的后事操心,也想让她对生活多抱一些希望。
记得一次母女俩闲聊,我问母亲觉得这一生自己感觉怎么样?母亲想都没想,说我觉得全村人数我命好,孩子们一个个这么争气懂事,如今都过上了好日子。我说可你受了加倍的苦,母亲说你们生活好了值得,母亲轻描淡写地说,大人就是为孩子拋弄生活的。我听的眼睛潮湿了,觉得母亲一生很不容易,她无时不让命运左右着,她也无时不与命运抗争着。
说起来她们这一代人命运都很可悲,没有自我,为了家为了孩子。但我又觉得她们很伟大,无我地成就别人,无论受多少苦多大委屈。一次我说母亲你们这一代太辛苦了,没名没利没幸福,只累下一身病。母亲说这代人都这样,我还是最幸福的,有你们的照顾理解,母亲知足地说。
今天我没有烧纸钱给母亲,只想用文字告诉母亲儿女们现在生活的更好了,若母亲真的在天有灵,一定会更加欣慰满足。
主办单位:
内蒙古达拉特旗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好古学堂
主编:
九曲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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