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_七月半_鬼节

警海钩沉中元节,一个女人被杀死在荒山

发布时间:2018-5-19 17:41:07   点击数:

中元节,也就是农历7月15日,民间叫“七月半”,皖东定远县藕塘镇一带百姓又称做“鬼节”。当地的人们,通常要在这一天给故去的亲人焚化纸钱,祭祀亡灵,以寄托哀思。

不知是受这个特殊节日的感染,还是别的什么说不清的原因使然,夜幕尚未完全退去,赵兵就早早地起了床,分别喊醒三个仍在酣睡的弟弟,让他们赶快收拾收拾,到邻村给妹妹赵蓉家做地坪。带上工具,赵兵兄弟四人相约往村外走去,身后突然传来妻子李芳的喊声:“中午莫贪酒,干完活早点回来。”赵兵回眸深情地点了点头。

对于妻子,赵兵心存感激,李芳娴淑善良,勤劳能干,相夫教子,贤妻良母,把个小家庭调理得井井有条,日子过得十分滋润。赵兵为有这样的妻子,人前人后都觉得很体面。可是,不知怎的,今天一大早就觉得心里总是不如往常那么踏实,妻子的一句充满关爱的叮嘱让他这种感觉似乎更强烈了。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对着妻子喊:“我把牛带到田冲里縻上,等会儿你再牵回去给它添些草料,我下午回来好耕地。”不知为什么,此时的赵兵总想多看妻子一眼。

人多力量大,只消半天功夫,妹妹家新居的院子里几平米的水泥地坪就做好了。赵兵有事在心,在妹妹家刚放下中午的饭碗,就一步紧追一步地往自家赶。走近家门却见门锁紧闭:“咦,女人也真是的,让我早点回来,自己不见影子。”问过左邻右舍都说没见。赵兵心中泛着疑惑掮起铁犁牵上耕牛下了地。

暮合四壁时,赵兵卸了耕牛走回家,仍不见妻子回来。从来没有过的,去哪儿也得招呼一声呀。赵兵心神不宁地与三个孩子草草地吃了晚饭,时间已是晚上9点多了,依旧不见妻子归来一种莫名的恐惧攫住他的心头。原来大清早就萦绕在心头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现在更强烈了,就是这种恐惧。想到这里,赵兵再也坐不住了。“糟了,你妈妈回不来啦。"三个孩子被坐在饭桌前呆呆发愣的父亲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爸,你怎么了,你说什么?”“赶快去找你妈。"说着,慌了神的赵兵三步并做两步跌跌撞撞地奔出家门。

喊上自家兄弟、左邻右舍、朋友几十口人带着照明工具乱哄哄冲入无边的夜幕中。寻遍了方圆十里八乡,能想得到的去处都找过了,结果都不见踪迹。子夜时分,出去寻人的人纷纷回来,围着焦急万分的赵兵你一言我一语的出着主意。“白天天气很热,会不会是下地活受热中暑病倒在地里呢?”不知谁想到了这一点。

“对,对,说不定有可能,不然找了这么多地方为什么都找不到呢?"有人跟着附和。“哎呀,我都急忘了。我早上出门时让她十来点钟牵牛回来添草料,结果她一直没去,牛还是中饭后我自己牵回来的。”经别人一提醒,赵兵浑身一个激灵想到了这一点。

顺着赵兵白天縻牛的方向,几十人波浪似的向前拥,终于在村东一里外小山坡下的玉米地里发现了李芳。然而,她已是通体冰凉,早没了呼吸。在手电光照射下只见李芳脸向下伏在地上,后背一处伤口流出的血液已凝结成一条紫黑色的蚯蚓粘着衣服通向身下的土地,又形成一乎暗黑色的血泊。

显然,李芳已死去多时。众人知道保护现场重要,未再敢动她。

排嫌疑远近周围均查否

李芳的尸体上共有20处刀伤:右后背1刀,颈部2刀,胸部2刀,下腹部1刀,双手手指内侧有3处刀划伤,其余刀伤分布在两大腿内侧及阴部。其中背部的一刀刺破胸腔伤及肺叶,当是致命伤。尸检表明李芳死于早饭后约1小时。村民吃早饭较迟,死时应在上午9时30分至11时之间。李芳死于他杀无疑。

然而,何人杀她?为什么要杀她?问题无可回避地给定远县公安局的侦探们提了出来。现场周围,尽是些青纱帐般的玉米棵和茂密的松林、野草,直线距离百余米外就是一个叫小集子的村庄,如果死者死前大声呼救,肯定会有人听到,但是小集子里的人没人听到。生是人的本能,呼救是必然的,看凶手首刀便命中要害,导致李芳想喊而喊不出来,至少无法高声呼喊。死者双手手指上的刀划伤,显然是死前与凶手搏斗时留下的抵抗伤。但从现场和死者的衣着看,双方又好像并投有发生过激烈的搏斗,李芳很可能是在遭受突然袭击下被杀死的。

案子性质不外乎于仇杀、情杀两种。至于谋财害命,从死亡现场看,几乎不存在这种可能性。通过外围调查,仇杀的可能性似乎也不大。死者及其亲属与世无争没有不共戴天势不两立的冤家仇敌。那么,情杀呢?可能的话,要么施暴强奸而灭口,但死者衣着完整,没有遭强暴的迹象;要么争风吃醋嫉妒杀人,若是这种情况,凶手既可能是男性,也可能是女性,且是死者熟人。

通过查访,村民们大多反映李芳为人随和、热情、大方,人缘口碑都很好,但也有个别的人说到李芳有生活作风不检点的问题。尽管是少数,既然存在这种与案情可能有关联的因素就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刑警的任务就是解疑释惑弄清真相。存在这种可能,在没有明确的嫌疑对象之前,最容易让人想起的一个人往往免不了成为首选的嫌疑人,这就是死者的丈夫,尽管有点不尽人情,没办法,为了破案,需要这样做。

假如赵兵是凶手,他的机会只能是在给妹妹赵蓉家做地坪的过程中。恰好,同在做地坪的妹婿陈德平等人一致证实:半天中,赵兵一共离开过两次。第一次是9点前后,第二次是10点多钟,每次时间都在半个小时左右。对此,赵兵解释说前一次是去看李芳是否把牛牵回去了,见牛还在,就去给牛挪了个地方让牛吃草。后一次见牛仍在,怕牛热着,就只好自己去把牛牵回妹妹家来了。縻牛的地方离他妹妹赵蓉家不远,用半小时显得太多,为什么?李芳死的地方距赵蓉家约两公里,如果作案,半小时来回似乎又太仓促。查访沿途做农活的人,没人见到赵兵经过,就是说,赵兵没去过杀人现场。

随着侦查工作的进展,又一人引起刑警的注意。颜少奎,家境较为富裕,平时与赵兵夫妻接触较多,两家关系密切。这便为一些喜爱捕风捉影的人提供了茶余饭后的好素材,这也正是李芳“不检点”的由来。经查证,案发上午半天,颜一直都在小集子自己的杂货店里忙活,始终未离开过。由此及彼,一条比颜少奎更重要的线索摆到了刑警面前:9月2日,即农历7月15日上午,颜的妻子与女儿、女婿正好在距李芳死亡现场约来米远的山坡上砍草,而砍草的地方又恰好可以一目了然地看见李倒下的地方,其它方位还都看不见。会不会因为李跟颜有“一腿子”遭颜妻嫉恨而被杀呢?这比颜本人作案更有理由。可是,经查实上午半天至下午1时三人一直在砍草,未挪过步。

刑警们在走访中又获取了一条线索:光棍汉龚万山行迹可疑,且左臂有伤痕,像是抓伤,尤为值得注意的是其衬衣上还有血迹。可是,历经一番忙活,做完调查,验过伤痕,验出血型,又不得不将其否定。

上案子已三天,材料取了一大堆,群众发动了一大片,接踵而来的嫌疑人好几名,案子却仍没有一点眉目。刑侦这行有句话,叫做:成败关键就看前三天。可这关键的三天就这样毫不留情的过去了。上面局长、政委在催问,下面村干部甚至镇长、书记都在跟着服务忙活,尤其是周围群众一双双信任的眼睛在盯着,死者的亲属更是在焦急地企盼着。专案组的压力能不大吗?沉稳持重经验丰富向来有着多说不如多干务实作风的主管刑侦的副局长杨爱群这时也沉不住气了:"我们不要老是局限在谁都能看得见的矛盾层面上,反思一下已做过的工作,多注意一些容易被我们忽视的地方。”受到杨副局长的启示,刑警大队长张健生接着说:“用用逆向思维,多想一些正常途径想不到的东西,回过头去反思一下前段工作中已接触过而被疏忽掉的不正常现象,也许我们会有新的发现。”

顺着这个思路,再次走访死者亲属,又一个人被排进嫌疑人之列。周万通,左手缺失,天生残疾,虽然仪表堂堂,脑子精明,二十多岁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但哪位姑娘不想嫁个健全的郎君?所以,婚姻大事一直役有着落。好事多磨,终究还是有两位姑娘先后与他并肩携手谈情说爱了。两位姑娘都说看重的是人品,这让周万通非常感动,所以,倍加呵护这来之不易的缘份。可,好景不长,两位姑娘又都先后离他而去,成为别人的新娘。周万通历经剜心痛苦之后,终于弄清是李芳父女从中使了坏。第一位姑娘经李父介绍给了别人,第二位又由李芳撮合做了她的弟媳。这还了得,简直就是夺妻之恨!是可忍,孰不可忍?前不久,周万通为此还与李家父女生了二场激烈争执,并丢下一句话:“让我不好过,你们也休想过得好!"

更让专案组振奋的是,有人反映周万通9月2日上午10时左右就是从李芳遇害地点那个方向走回村里的。难道有这样的巧合?没错,还真就是巧合。当时周是从藕塘镇上赶集回家正好经过那里的。反复模拟测试,周没有作案时间。刚刚有些兴奋的刑警们又一次陷入迷雾中。光天化日,一个大活人被杀,凶手难道被蒸发了不成?

另一个女人,一切正常,却不能说话,引起警方怀疑

是流窜作案吗?几乎不存在这种可能。不光指挥员杨爱群这样认为,专案组十多名刑警也都有这样的共识。“既然不是流窜作案,凶手就一定藏在我们周围,甚至就在我们调查过的人群中。"杨爱群副局长语气十分坚定。

“凶手可能是男性,也可能是女性,在已做过的工作中,我们的重点实际上是偏向了男性。从尸检结果看,只有后背一刀较深,颈部、胸腹部和下身的伤口都只伤及皮下,这些现象更符合女性作案的特征。曾为刑事技术员的杨芳副教导员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下一步,我们是否可以把重心转向女性方面呢?"一石激起千层浪。刑警戴兵突然想起一个怪现象,他在找与死者有妯娌关系的姚本英做完笔录后诅她捺手印时,她每捺完一个手印后,又用手指在指印上轻轻地摩了摩。“现在看来,是不是她心中有鬼呢?"

“我也想起了一件事。”刑警大队驻藕塘中队中队长诸应能顺着话说:“前天,我在找姚本英大女儿了解情况时,姚的女儿说听她妈妈好像讲过是合肥来的两个人杀了大妈。我们正准备去找姚进一步核实时,不成想姚本英昨天下午骑车摔了一下,当时就不省人事,医院里,到现在还不能说话。我认为,姚的女儿的话不是空穴来风,是不是姚故意施放的烟幕呢?"

“有疑点,没错。昨天上午,我们找姚的丈夫赵刚做笔录时,姚在门外好像是有意没事找事地在转悠。现在想来,姚有可能是想偷听我们的谈话。”刑警李朋见缝捅针道。

“姚本英为什么不能说话,是真的不省人事,还是装病,必须尽快查清。”杨副局长适时指出了问题的要害。姚本英究竟是怎样跌倒住院的呢?5日傍晚,姚给在藕塘镇中学上学的孩子送完衣服骑车回到家门口,迎面碰到丈夫赵刚。赵刚埋怨着说:“警察等你谈话呢。”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的姚本英突然“扑通”一声从自行上摔了下来,倒地不省人事了,随医院。到现在不吃不喝不说话,靠输液补充体能,但医生诊断,心脑电图测试,姚本英呼吸、心跳、器官功能一切正常。这就怪了。一切正常,却不能言语,真是怪事!

7日下午.医院的医生领着三位身穿白大褂的陌生人走进病房,对躺卧在床的姚本英说:“医院请来为你会诊的医生,现在是什么感觉,请你跟他们说说。"反复说了几遍,姚依旧缄默不语。三位“白大褂”摇了摇头走出病房,刚下楼,赵刚紧追而来,说她口说话了。三位“白大褂”随即返回病房,姚又不言语了,木乃伊似的,再问都没反映。

"看来得给她换个地方。"其中一位“白大褂”话音刚落,很快冲进几名刑警,动作利索将这个反常的女人架出病房塞进停在楼下的警车,旋风般地驶进藕塘刑警中队。

巧布阵,女人终开口

进了刑警中队留置室,姚本英仍然不开口说话。多种迹象表明,姚本英有重大作案嫌疑。拒不开口,一是畏罪心理压力过大,不敢承认犯罪事实;二是侥幸,认为只要不开口,让你神仙难下手;三是火候未到,能抗一时是一时。犯罪心理学表明,罪犯在刚刚受到控制的情形下,起初一段时间内,抗拒审讯的心理会呈增强态势,这时的审讯,只会加强罪犯的抗拒心理。

当晚9时左右,在专案组人员去吃饭只留下女副教导员杨芳一人看姚本英的时候,趁杨副教导员没注意,坐在墙角沙发上的姚本英突然抓起一只木质小方凳猛击自己头部,企图自残。杨芳冲上去夺下凳子。姚挣开杨芳又捡起一根短木棍,继续击打自己头部,被闻讯赶到的刑警胡松业等人奋力夺下。这又是一个反常举动。

一系列的反常行为,让专案组更加坚信,姚本英就是杀害李芳的凶手。话说回来,坚信归坚信,证据何在?姚本英为什么要杀害嫂子李芳,也就是说她的犯罪动机是什么?正如姚本英自己在接下来的讯问中所说:“我还能害我大嫂子吗?我没有害她的理由呀。”看起来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村妇女,单凭这句以问代答的回话足以表明姚本英不是一个善茬儿。

肯定存在杀害李芳的“理由”,只是暂未显露罢了。这些拿下过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疑难案子的刑瞥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一场看不见烽火硝烟刀光剑影的短兵相接由此拉开了帷幕。面对连珠炮似的发问,姚本英照旧以问代答,极力回避问题的要害,再就是装聋作哑,拒不回答,以不变应万变。捱到下半夜,像是被问急了,突然蹦出一句:“看你们的意思我就是凶手了,那你们讲我是怎么杀她的?”明显是在试探警方的底细:看你到底掌握了我多少把柄。

“这还用说吗?我们现在问你只是按法律程序办事,你可以不交待问题,但最后的处理结果对你会很不利的。再说,你又能扛到什么时候呢?你不交待,你的心里永远都在受折磨。不信,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副大队长朱正国见机行事,撂下足够她琢磨一会儿的几句话,突然收起桌上的笔录招呼着一起审讯的几位刑警扭头走出审讯室。

富有经验的杨爱群副局长知道,遇到这样的对手,越急越没用,得想法子,比智慧。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清晨、杨爱群副局长却没有丝毫的疲惫,反倒觉得一身的轻松。这是因为一条完整的审讯思路已经在他心中形成。凭感觉,他认为自己会成功的。这感觉不是唯心的、虚无的,而是多年刑侦生涯实实在在的经验积淀。

姚本英与被害人存在着妯娌关系,藕塘这地方又是双方的家乡,姚本英做下这样的恶事,情理上,亲属肯定不会饶恕她,她不轻易开口,想来也在情理之中。天刚亮,杨副局长便带着他的队伍将姚本英转移到几十公里外的池河刑警中队。

进了池河中队,杨副局长按照既定思路,立即指令杨芳、朱正国、王贵兵、李朋、潘卫东组成强大阵容,展开猛攻,要给原本心理压力就很大的姚本英再加一把压。一场计划中异常艰难的讯问就此开始。姚本英不是充耳不闻低头不语,就是东扯葫芦西扯瓢,问她"9月2日上午,李芳在现场附近松树林外说话后,李芳就失踪了”怎么解释时,答是合肥来的两个男人逼李芳进树林了,并威胁她不准说出去。但在现场附近见过她与李芳说话的证人证实不存在这种情况。这无疑是走投无路之下的一个真实谎言。她是黔驴技穷,故伎重演。

又一个昼夜即将过去,新的一轮朝阳就要到来。或许是惧怕光明,姚本英突然歇斯底里咆哮起来,并以头撞墙,待上前阻止时,她又撕又抓又是踢打审讯人员,与审讯人员产生了强烈的对立情绪。一直在门静观事态发展的杨爱群副局长见预料中的初步效果终于姗姗到来,及时走进审讯室撤出杨芳、朱正国一班人马。然后,杨副局长亲自对姚本英进行了一番简约式的教育,让她稳定情绪,冷静对待讯问,真相会弄清楚的,公安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同时也更不会放过任一个有罪过的人。随后,杨爱群就退到室外。

几分钟后,曾是国优民警、全省十佳预审员、有着丰富审讯经验的刑警大队藕塘中队中队长诸应能与机敏善辩的青年刑警戴兵走进审讯室。怒气未消的姚本英见又有人坐到了审讯台上,大声狂叫:“出去,出去,我什么都不会讲的!"

“请你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讲,什么都会弄清楚的。医院躺了几天,粒米未进,情绪过于激动对你身体不好。"诸应能几句温言暖语,上暴跳如雷大喘粗气的姚本英慢慢平静了下来。诸应能故意绕开交待问题这个词眼,而是与她聊起了人生、家庭、孩子、生活等等,没有教条化的法制教育,更没有气势逼人的喝令训斥,纯粹一种润物无声的交流。不知不觉中一个小时过去,姚本英也不由自主地长吁短叹起来。见杨爱群副局长预期的第二步效果渐渐显露,诸应能向身旁的戴兵会意地点点头。然后,继续含而不露地谈起了人生在世,生活艰辛,人性复杂,真诚为贵等一番处世哲理。自然而然引起姚本英内心的震动,让她情不自禁地幽幽低语:“你是好人,让我再考虑几分钟,好吧?"

这还有什么不好的嘛,要的就是这效果。诸应能一看有戏,轻轻地对姚点了点头道:“行,你考虑吧。”杨爱群副局长的精心策划成功了。经过几天的较量,姚本英终于驯服地低下了头。

杀你没商量只缘心胸窄

赵兵兄弟四个,均已成家立业。兄弟妯娌四对夫妻,要数二嫂姚本英最有心计,最爱争强好胜,可她的家日子过得并不怎么舒心,甚至有些艰难。或许,她越是争强好胜,越是不能如意顺畅,就总爱跟大嫂家暗暗较劲。大嫂有儿有女,自己就一心想有个“带把儿”的,虽然目的达到了,但超生罚款也一分不少的被一次次地罚下了。老大家有着四间高大明亮的砖瓦房,自已的却是几间低矮阴暗的茅草屋,居住明显的反差也深深刺激了姚本英好胜的心。

家底子本来就薄,日子越过越紧巴,夫妻二人的心情自然就不会怎么好,磕磕绊绊时有发生,有时少不了还要挨上男人几记拳脚。长此以往,生活的艰难在姚本英心头聚积成了巨大的压抑。心情不好,看什么都不顺眼。而老大家两口子心胸豁达,不论做什么都能得心应手,小日子自然过得滋润开心。

尤其大嫂李芳性格开朗,为人大方,深得乡邻们的喜欢。然而,一人难投百人愿,再好的人,也难免遭人非议,甚至诽谤。“大嫂李芳与二叔子赵刚关系不错”的是是非非,传到姚本英的耳朵里就全变了味,原就对李芳有些忌妒的姚本英听了风就当是雨,"好啊,你李芳好日子过腻味了,还是怎么的,倒把骚腿子插到我家被窝里来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呸,真不要脸!"姚本英气得咬牙切齿。这事不能算,怎么办?问丈夫赵刚吧,他肯定不会承认,向公公说吧,实在不好开口,看来只能自己解决。就这样,这只一直卡在姚本英喉咙里的苍蝇,在一天胜似一天地折磨着她。到后来,这折磨就变成了愤怒,又由愤怒演化成了可怕的仇恨。就连叔嫂之间正常的说笑,在姚本英限里都变成了调情、卖弄。

“我非杀了你不可,看你骚、你浪。"一种可怕的念头把姚本英狭窄的心胸充填得严严实实。这几天,心头被堵得喘不过气来的姚本英开始处心积虑地在寻找机会。9月1日中午,赵刚开着手扶拖拉机下地去劳动,经过大哥家门口,遇上大嫂李芳正要给田间劳动的赵兵送饭,与是就让大嫂李芳搭个顺便车。不料,这一幕都让站在家门口瞭望的姚本英注意到了,就赶紧喊赵刚:“停一下,我也去。”紧跑过来与李芳挤在小拖拉机上。

一路上,还不时瞟瞟李芳,又下意识地摸摸掖在背后裤腰带的刀子。无奈,这一路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到了赵兵劳动的田边,李芳下了车,暂时躲过了一场杀身之祸。“算你命大,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盯着李芳的背影,姚本英的仇恨陡然间又增加了一分。

是的,无辜的李芳危机四伏,一双血红的眼睛已死死盯住了她,非要了她的命不可。农历7月15日一大早,被仇恨的烈焰炙烤得一宿没合眼的姚本英,忽然听见赵兵喊李芳去牵牛的话,心里好个激动:好机会,这次一定得抓住,看你还能活过今天!

主意打定,姚本英处于极度亢奋之中。激动的她,站也不是,坐也不稳,就拿了把镰刀样装下地割芝麻提前赶到李芳去牵牛的必经路口。但是等了好大一会也不见李芳一时急得她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难道有什么变化吗?姚本英心里直犯急,又连忙返回家里想弄个究竟,刚到家门前,就见李芳不急不慢地出门了。

“大嫂,去哪儿?”“去牵牛,你干嘛昵?“我去割芝麻。”这样讲着说着,妯娌俩就走到了那山坡上的松林边,李芳要顺着林外大道走,姚本英却坚持让一起从林间小路走:“大嫂,从这走,我有话想对你说。"看着弟媳闪烁不定的目光,神经兮兮的样子,一头雾水的李芳就依了姚本英。

行至松林深处,姚本英忍不住了,“大嫂,我问你,听人说你跟我家赵刚好,有没有这回事?"“你说什么?我跟你家赵刚好,你听谁说的?”李芳被问得莫名其妙。也许李芳自认为行得正站得直,压根儿就没把姚本英唐突的质问当回事,还轻松地对姚本英调侃:“我就是在外找男人,也只会找高一头阔一背的,也不会找你家赵刚的。恐怕你弄错了,该不会是你娘家大嫂子吧。”“你甭胡说,就是你!不承认也不行。”姚本英原想兴师问罪的,不想却被李芳趁机耍了一把,内心的仇恨迅速膨胀起来,蓄积多日的那股邪火突然间更加旺盛了。

“你给我说清楚,不然今天我饶不了你。"姚本英拦住李芳恶狠狠地说。李芳原本没当回事,却见姚本英较起真来,而且见她脸色都有些扭曲变形了,双眼露出一种可怖的凶光。在这荒山野岭中,一阵莫名的恐惧从心里袭来,不由地绕开姚本英加快脚步走出树林,没想到却又进入了一片没人深的玉米地。

正当李芳慌乱地一脚跨出玉米地要迈上田璽走向道路时,却被紧追不舍的姚本英猛地一把拉回玉米地里,接着感到后背一阵剧痛。回头一看姚本英正张牙舞爪地挥动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向自己刺来。李芳愤怒地说道:“你,你,还想杀人吗?"边说边用双手去夺刀子。

“让你骚让你浪,干了丑事不认,还反过来损我,你活到头了!"此时的姚本英就如一只红了眼的斗鸡越斗越狠,举刀又向李芳颈刺去,"让你喊,让你叫,你死去吧!”李芳本能地双手抓刺过来的尖刀。由于姚本英用力太狠,不仅刺中了李芳的颈子,还将皮肉从左至右了个对穿。一个是有备而来,一个是仓促应战,加上后背的剧痛传遍全身,李芳渐感体力不支,拼完最后力气后被姚本英重重地摔倒在地。发了疯的姚本英仍觉得不解恨,又挥舞着刀子向倒在地上的李芳胸部、腹部和下身一阵乱刺,嘴里还污言秽语叫骂不停。也不知刺了多少下,见李芳不动了,自已也杀累了,才住了手,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粗气后,离开了现场。临走还甩了一句:“跟我作对,我让你死!”

然而,巨大的仇恨发泄完了后,那种解恨的快慰只在姚本英的大脑层里停留了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随之,巨大的悔恨和恐惧又接踵而至。当她丧魂失魄地钻进松林深处时,双腿再也迈不动了,一下瘫坐了地上,心里狂跳不止,"妈呀,我干了什么?为什么要杀死大嫂子呀。”极度的恐惧使她无法自制地嚎啕大哭起来。

“哭有什么用,反正也做过了。怪只怪她欺人太甚,她该杀!"姚本英自我安慰镇定了一下心情,拖着沉重的步子钻出树林。后来底是怎么回到家的,她自己也说不清了。知妻莫若夫。赵刚说,姚本英脾气倔,与人交往不能吃亏,爱生闷气认死理,认准的道儿就要走,即便错也非走不可。姚本英自己的一句话也为她的行为准则作了注脚:“当对我也不知为什么一心要杀她,起这个念头就放不下了,就像平时我想吃哪只鸡仔,就非把它抓到宰了不可。"

两个好端端的家庭就这样给毁了。乡邻们无不扼腕叹惜……

原载《警探》年第一期

文/图: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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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滔滔校稿:南南

策划审核:锅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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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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